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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黄河把她最精美的内容留给了中原,而中原人说,她把最苦难的一面留给了中原。河南人对黄河的感情十分复杂,黄河既是母亲河,又是可能夺命的一盆水。
花园口,坐落在盆沿。历史上的每次冲刷河南的黄河水几乎都与此地有关,尤其是上世纪30年代末期始的近9年水患,河南的大片土地被泛滥的河水淹没。
黄泛区,一个苦难的代名词,一个曾滋生了杂草,又滋生了故园重生梦想的地方。
60年来,黄河与河南纠缠不清,花园口与黄泛区连绵一起,三者的交集,正是中原这个人口大省新历史的浓缩。
站在花园口“仰望”黄河
当一条宽阔的公路延伸到一个叫花园口的村庄时,城市的高楼在那里停止“生长”了。
一面是从古老的商城郑州铺排而来的大都市,一面是一个偏居一隅的小小村庄花园口,越过村庄是一道高高宽宽的大堤,那里面奔腾着的,是亘古亿万年的黄河。
80岁的朱梅喜每天早上攀上高高的大堤,和几位同龄的老汉散步到黄河公路大桥下乘凉。他们从小就是看着黄河长大的,一天天岁月逝去,一天天变得苍老。当花园口从一个400多人的小村庄变成2000多人的大村落,又演变成了一个镇,朱梅喜想到这些,感觉日子都随着黄河水流走了。
2009年7月的一天,当我在这个承载了许多记忆的村庄中穿行,看到破败的房屋早已无人居住,崭新的院落成了城里人周末度假的农家院,一间间挂着“黄河”招牌的客店开门迎宾。朱梅喜嘲笑奔着“黄河鲤鱼”名声来的人:“嗨,哪里还有真的黄河鲤鱼?早就没啦!”
许多年前,我曾多次来到这个村庄,追寻和它有关的历史。可是,今天,当年的痕迹已经荡然无存。只有黄河大堤长得更高了,上面修起了标准的防汛公路。也不知曾有多少像我一样的人,每一天,来到这里,站在村庄的道口“仰望”黄河。
曾距此十多公里的郑州城区,彷佛是一夜之间长到了这里。“如果不是黄河,可能这里也早变成了城区。”拉我上大堤的司机说道,在高耸的黄河之下,必须留出一片泄洪区以备不测,花园口村恰坐落在郑州与黄河缓冲的泄洪区里。
这里的一切都与黄河有关。花园口的成名也在于1938年6月7日至9日,国民党军队为阻止日军西犯,扒开了花园口村东侧的大堤,滚滚黄河水奔向东南,夺淮(河)入海。那一年之后的近9年时间,黄河水从花园口冲出1460米的大口子,后来这个口子规模越来越大,淹豫皖苏三省44县,89万民众埋尸荒野,上千万黎民流离失所。我的爷爷也是无数背井离乡者中的一员。那一片被黄河水冲过的土地,经黄河水的侵蚀,蜕变为赤地千里的近似沙漠的地带,被人称为“黄泛区”。
今天,这里与黄河的关系更加紧密了。在村庄南侧不远,是黄河水利科学研究院的“模型黄河”基地,将缩小为六百分之一的黄河搬进了实验室。而在从村庄向黄河大堤上走出不远,有一座白色建筑为主体的院落,被称为黄河上的“白宫”,是黄河上最重要的水文站———花园口水文站。每天,朱梅喜都会从水文站的门口经过,许多慕名而来的人花上十块钱的门票,也多为来这个著名的水文站看上一眼。
“脚踏实地干呀,赶到洪水前呀!”
60年前,我的父亲好不容易找到回家的路。当他和我的祖父母,还有族人们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到开封城正南80公里的一片荒野时,那里杂草丛生,故园不在,只有沼泽。我的爷爷指着一棵被泥沙埋了一半的树说,这就是我们的村庄。
这是1949年的秋天。后来,我的父亲很多次向我讲起那场从花园口而来的洪水如何淹没了家乡,村庄和房屋成了河道,族人中的近一半未能逃脱那场灾难。
朱梅喜还记得,自己10多岁时(1947年5月),花园口成功堵口,改道近9年的黄河又重归故道。在花园口1938年决堤处的纪念碑上,刻着当年国民政府和中共解放区为堵口而发生的多次争执,国民政府欲再次“以水代兵”,已处苏区的花园口附近的人民冒着飞机的轰炸,坚守堵口工地。国民政府行政院后来还是肯定了花园口堵口,立碑题词“安澜有庆”。
郑州河务局80岁的离休干部贺耀海参加了封堵花园口1947年的工程,之后的花园口堤防他更是年年参与。
封堵花园口使黄河归故,是对当代治理黄河的开始。1946年2月22日,冀鲁豫解放区黄河水利委员会成立,成为新中国专门的治黄机构——— 黄河水利委员会的前身,一位叫王化云的法律界人士出任了治理黄河的河官。
我的乡亲们重回故土后,一切要白手起家。那时,正当年轻的父亲趟着尚未完全退去的黄河水,往返两日从开封城背回了食盐和种子。砍出荒草荆棘,搭起茅草棚,垒砌锅灶。
第二年的春天,黄泛区的泥沙地里,长出了一季青青的禾苗,带着那里的人们对未来的希望。
这年的黄河治理会议确定了工作方针,加强修防,确保黄河安全。在王化云这位非水利专业的河官的建议下,黄河的治理机构采取工程和非工程的措施,确立了“宽河固堤”的方略。
1952年3月,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在《1952年水利工作的决定》中说:“水利建设在总的方向上是:由局部的转向流域的规划,由临时性的转向永久性的工程,由消极的除害转向积极的兴利。”
贺耀海记得,从1951年到1976年,花园口的薄弱堤防经历了4次大规模的培修、加固,大堤抬高2-3米。1976年为最大规模的一次修复工程,动用了沿黄群众3万余人。
“每年都要推着三轮车上堤,光我们一个花园口村的人哪里够?周边县区的人都来了,荥阳县、巩县(现巩义市)都来了很多人。”朱梅喜也是见证了花园口黄河堤防工程的健在者,推车挖土,秋来暑往。
“时间跑得快呀,赛过一条龙呀!咱们超过它呀,按期来完成呀!脚踏实地干呀,赶到洪水前呀!”带有那个时代气息的“黄河号子”响在每年旱季的花园口。在4次大修堤防的工程中,400多万土方基本上是朱梅喜等花园口周边的群众用小推车推出来的,前后历经近30个春秋。
黄泛区将永远是不毛之地?
把上层的沙土挖去,放在左边,再把深层的土壤挖出来,放到右边,先把沙土填入,再把深层土壤压在沙土上面。逃难返乡后的头几年,收过秋之后,我的乡亲们就要一天天重复这样的劳作。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黄泛区数百万亩土地上,历时十余年的土地再造工程在进行着。黄河水流经的地方,有“紧沙慢淤”的特性,而在黄河水汹涌夺淮入海的那些年里,沉积的从黄土高原来的黄沙,已将河南中部最肥沃的平原低地衰减为中国最东部的沙漠。在郑州以东尉氏、通许、扶沟、太康、淮阳直至安徽的20多个县域内,良田再造是那个年月最大的民生工程。
在贺耀海的记忆里,1956年以前,郑州沿黄地区和黄泛区是差不多的模样,淤沙堆积,盐碱卤硝遍地,芦苇杂草丛生,稍有风起黄沙遮天蔽日,种植业鲜有收成。
朱梅喜等花园口的村民们,与来自郑州周边的群众一年年修起黄河堤防的时候,也正在将本属于黄河流域的花园口村挡在了黄河之外,从彼时始,曾遭黄河肆虐的黄泛区与花园口一起,在地理上的概念被划入了淮河流域。
一年年长高的堤防仍然未能阻挡洪水的侵犯。1958年一进入汛期,黄河流域即连降暴雨。7月17日,花园口形成了22300立方米每秒的洪峰。这场洪水凶猛异常,横冲直撞,在花园口上游十多公里的黄河铁路大桥,被洪水拦腰冲断,京广大动脉陷入瘫痪。沿黄滩区517个村庄被淹没,灾民达24万人。
黄河一旦从花园口再次决堤,正在修复中的黄泛区将再成泽国,可能将成为永远的荒漠。
黄泛区曾经是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的一个重点救济地区,在河南省西华县的一所房子,曾是中国分署的办公场所。中国分署救济衣食无着的灾民,并从美国引进了一批福特牌拖拉机,帮助灾民恢复生产。黄水洗礼之后的黄泛区,在西方外交官的眼里丧失了治理的希望。一位外交官曾断言:“中国共产党根本不可能治理好黄泛区,黄泛区将永远是不毛之地。”
时任水利部副部长、黄委会主任的王化云灾后曾说:“这是1933年以来最大的一场洪水。”7月18日,周恩来搁下上海的会议,飞临花园口上空,察看了灾情,并在郑州听取了王化云的汇报,做出不分洪的决策。
200万人被河南、山东两省号召起来上了黄河堤防,从江苏、河北、辽宁等十多个省份也紧急支援了200多万只麻包、100多辆汽车的物资,直到7月底,花园口大洪水安然入海,黄泛区躲过了一场灭顶之灾。
可是,饥饿和灾荒仍然是花园口和黄泛区挥之不去的痛苦,在人们饿着肚皮修堤防时,因为当时政策的失误,加之土地虽经改造仍显贫瘠,无法产出供越来越多增长的人口果腹。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岁月里,黄泛区的人们难以忍受愈来愈重的饥饿,许多人再次携家带口,踏上了西去的逃荒之路。
上世纪50年代,贫瘠的土地不能供给饥饿的人们太多的粮食,相当面积土地属于黄泛区的周口地区小麦亩产平均只有47公斤。“吃的是:红薯干,红薯馍,离了红薯不能活……耕地是:爹拉犁子娘拉耙,奶奶在后头打坷垃……”当年流传的顺口溜让今天的老人仍不能忘怀。
1960年的春天,我的父亲和几位村中的中共党员打开了仓库,分掉了所剩不多的粮食和种子,留给了家中的老小。随后,躲开一道道盘查的关卡,从郑州上火车,忍受了漫长的饥饿进入新疆。
父亲的记忆里,那是一次九死一生的逃难,火车上塞满了说着家乡话的饥民,而挤不上火车的人只能含着热泪看着火车驶去。黄泛区,是他们离开的同一个家乡。
花园口变成了“江南水乡”
我对故乡的记忆,是那童年时长长的难以穿越的黄沙。我曾经在年少时试图追寻黄沙的来处,可走出很远却不知黄沙出处。我们的村庄中央,是一条稍小的河道将村中两个姓氏家族天然分开。若干年后,我知道那里曾经奔腾过黄河滔天的洪水,洪水之后,那里变成了生长黄沙的地方,每年春天,遮天蔽日。
后来,我发现黄沙远远超过了我的视线所及。我曾顺着村庄北面河道侧旁巨大的林带走了出去。那是一条狭长的黄沙防护林带,从郑州向东南方,断断续续绵延了百多公里的槐树林减弱了黄泛区春天的黄沙。
对黄泛区的治理不仅是埋植了防护林,在花园口,一场历时数十年的对黄河“兴利除害”的大型工程,朱梅喜、贺耀海等人从青年一直干到了老年。
1958年11月29日,在那年的特大洪水之后4个月后,花园口又迎来了一个大日子。这一天,中共河南省委第一书记兼省长吴芝圃宣布花园口水利枢纽工程开工建设。他说:这是全省人民的大喜事。按照规划设计,工程完工后,可使黄河水位提高,保证全省2500万亩的农田用上黄河水。这是一个控制性工程,建成后可向天津供水,保证京广铁路黄河大桥的安然无恙。
“黄河得到治理,岁岁安澜,河边群众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好。”76岁的花园口村民朱中也参与了当年的工程建设。到70年代中期,花园口周边的16万亩盐碱、沙荒土地得到改造。
1964年,花园口村一个被黄河水淤平的大潭被改造成了1000多亩土地,试种水稻获得了成功,当年得到了亩产257.5公斤的好收成。花园口稻改的成功鼓舞了沿黄的郑州乡村,1969年冬天,13个沿黄的村庄被划出来,以花园口为主组建了花园口人民公社,专门种植水稻。数年后,“花园口大米”成为当地人饭桌上的当家口粮,从来不产大米的花园口变成了“江南水乡”。
对黄河洪水的有效控制和科学利用,让黄泛区得到了长期休养生息的机会。在“花园口大米”产量年年提高时,黄泛区的小麦亩产也在逐年提高。到1978年,周口地区的小麦亩产达到146公斤。对于整个黄泛区来说,也是一个意义重大的拐点。
这一年,也是我有了记忆之后,我的家人第一次获取了可以在漫长的一年里,全部吃上白面的一年。
1988年,联合国的官员在阔别黄泛区近40年后,再次来到黄泛区,决定将黄泛区腹地的淮阳县、商水县作为实验地,进行农作物秸杆饲喂价值改进及质量评定的研究。两年后,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和粮农组织又把周口地区作为实验基地,进行以氨化秸杆为基础饲料的肉牛生产体系项目的研究。
从“不可救好的不毛之地”到联合国的“实验地”,黄泛区经历的是天翻地覆的变化,而这一切,又都维系在万里黄河这个小小的点———花园口上。
从花园口到黄泛区的流变
花园口不仅仅是一个村庄的名字,虽然那个村庄还在,远道而来的人们习惯上的寻找仍然会找到紧靠在黄河堤防下的村庄。但那里不如说已经是一个旅游景点。过去的灾难使之成为中国地图上不多的符号之一,历代新中国领导人的关注又使之持续为人关注。
60年来,周恩来、朱德、邓小平、江泽民、李鹏、朱镕基、胡锦涛、温家宝等,都曾多次到花园口视察“黄河第一险”的花园口险工,都将花园口视作黄河治理的关键所在。
从黄河大桥南侧的收费站左拐,就是花园口村的入口了,道路两旁挂着“黄河鲤鱼”、“黄河湾”、“黄河人家”招牌的小店林立着。挨着黄河靠河吃饭,黄河的“商标功效”在这里做足了文章。
朱梅喜不屑于打着“黄河鲤鱼”招揽顾客的小店,虽然他因为怕水而从未下过一次黄河打鱼。“哈,几十年都没人打鱼了,以前倒是大多数人靠打鱼为生,现在村里一个打鱼人都找不到。”开在黄河滩里的许多个渔家餐馆,挂着的招牌却是“信阳风味”。信阳,是距此近400公里的遥远的地方。
是的,在2006年年底之后,大多数村民陆续搬入了3幢村里建的农民公寓,不仅打鱼成为了历史,就连“花园口大米”也逐渐成为了记忆。许多人家的农田被占去建了高尔夫球场,还有一些则成了花园口镇新区的一部分。
花园口村在经过了困顿、修复、新生的疗伤过程之后,受到紧邻的省会郑州的浸淫,在从乡村向城市发生着蜕变,而它东南方向,与之关系密切相关的黄泛区也在伤口痊愈之后,发生着新的革命,一场新的沧桑巨变正在5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铺排着。十多年前,我故乡的那个村庄北面的黄沙消失了,防护林带也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经过多次改良后的良田,每年的春秋季节,双季作物上演的丰收交替着。
当我的族人凭着村里的半棵树找到家乡时,整个黄泛区逃难返乡的人不过数十万,加上周围受黄河影响较小的区域,人口也不过数百万。60年后,仅周口一个市的人口就超过了千万,而绵延穿越了郑州、开封、周口、商丘的狭长黄泛区里,更是超两千万人口在那里生生不息。
超量的人口成为今天的黄泛区沉重的负担,黄河泥沙下没有矿藏,唯有人们的双手艰辛劳作,使这块土地难以迅速发展。在周口跃升为河南粮食产量第一时,那里同时成为了劳务输出最多的地方,每年,一批又一批的年轻人涌向四方讨生活,方式却和祖辈们有了很大的不同。
花园口,仍与黄河未来绑在一起
每天,朱梅喜在花园口堤防上散步,他不知道,这座他参建的“水上长城”已经连接河南、山东,南北两岸长达1300多公里。经过新中国三次大修,数十万民众双手堆出了相当于13座万里长城的土石方工程量,使黄河在“豆腐腰”的花园口达到了22000立方米每秒的防御标准。
“以前,这里离大桥很高,你看,现在,只有这么高了。”朱梅喜指着头顶的黄河公路大桥说,大堤和大桥之间的距离以前可以让大卡车畅通无阻,现今只能通行车身高3.5米以下的车辆。“堤防不断加高,河底淤沙不断抬高,现在的大堤一般都高8-10米了。”
这样的高度相对于地势低洼的郑州来说,已和五六层高的楼房持平,如果黄河再次从花园口决口,对两岸造成的损失将不堪设想。近60年的对黄河河道的干预,使花园口以下的黄河形成了“二级悬河”,花园口也成为“悬河”的起点,黄河水每天都高悬在河南两岸民众的头上。
中科院的古河道专家陆中臣做过推演,陆中臣等人做了测算,如果黄河从北岸的原阳附近决口,淹没的最大范围将是22082平方公里。如果从花园口决口,淹没的范围大致相当。
这是一个及黄泛区一半大小的面积,这意味着,黄河一旦南岸不保,又将产生新的黄泛区。
2002年7月14日,国务院批复了《黄河近期重点治理开发规划》,随后,从花园口开始的新的堤防建设工程再次开始,经过数年重建,花园口以下堤防形成了防洪保障线、抢险交通线、生态景观线三种功能。花园口抵御22000立方米每秒洪水的标准得以确保。
同年6月15日,花园口水文新站,即被称为黄河之上“白宫”建成,这是黄河上的第一座数字化水文站。从这年开始,对黄河的科学化治理的“数字黄河”工程从花园口正式起步。多年来,花园口水文站的数据一直是黄河防洪、水资源调度和治理开发的重要依据。一定程度上说,花园口就是黄河的晴雨表。
1949年以来,花园口水文站先后战胜了“58·7”、“82·8”、“96·8”等特大异常洪水。因为花园口水文站在黄河下游防汛抗洪中的重要地位,所以最先进的设备总是首先配备这里。
继续防御还是弃守?这是黄河修建堤防的专家和以陆中臣等人为代表的“改道”派相对立的观点,花园口却是双方都多次提及的关键点。20多年前,陆中臣就提出了“黄河下游是一条老年河道”的观点,认为未来将人工打造一条新的河道,使黄河人工改道。他给出了黄河河道向北挪一点的方案。这个方案的改道起点在花园口附近的来潼寨。
似乎,花园口与黄河的未来命运还是要紧紧绑在一起。
而黄泛区呢,在经过了2009年春天的一场大旱之后,是黄河水的浇灌挽救了焦渴的稼禾。今天或将来,黄河,花园口,黄泛区,还将是被时空安排的总是相互交集的角色。
采写:本报记者 喻尘
摄影/资料图片翻拍:本报记者 孙涛
统筹:李召 韩福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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